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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本是普通树上的一片嫩叶,只不过供它生长的是一株茶树。这嫩叶经过炒制、烘干等步骤,便成了茶。
小学六年级时的一次期中考试,我破天荒地考了全班第一,这令我十分喜悦。至于原来成绩极优异的同桌不知怎的,考得不太尽如人意,这也使我十分高兴,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前吃饭时,原本我想吃饭时郑重的宣布这件事,却因桌上的道道佳肴而自顾不暇了。
吃完饭后,父亲便坐在了茶台前,十分悠闲地沏着茶,这时我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到父亲身边,尽力克制住笑意,假意作沉痛状,说:“今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本以为父亲会十分好奇地问我的成绩,但父亲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只应了一声,又给我倒了杯茶。我静静地坐着,等待着父亲的下文,但父亲却并无它话,仍自顾自地品茶。这不禁使我有些尴尬,只好转移话题,与他聊聊茶。我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便又说到,这茶真不错。这绿茶的确很好,从灯下望去,几条游鱼在这汤中若隐若现。入口时,这茶是清香的,忽而一股涩味初现,然后又渐渐蔓延开来,而涩味正盛时它却忽然消散,又是一股清香。这时父亲兀自开口:“再好的茶也是树叶啊!”这话听起来既像是自嘲,也像是另有所指。我又泯了一口茶,细细回想、品茗,明白了这话中的涩意——父亲是在说,无论你是多么优秀,你仍是你。
期中考试就这样过去了,由于成绩优异,我并未将父亲的话记在心里。
期末考试很快来临,我满心欢喜地准备再举夺魁,但现实是,我仅是班里的中游水平。而同桌这次考的也很理想,这就更让我失落了。回到家,父亲仍坐在茶台前品茶。我无精打采地走了过去,准备向他道歉。但父亲制止了我,示意我坐下,我坐了下去,随手从茶罐中抓出一小撮,在手中把玩。那未泡开的茶叶紧缩成一团,细长而干瘪,颜色暗淡,像是一条条枯瘦的蚯蚓,。我正看得出神时,父亲取出一只茶碗,给我倒了一杯茶,我尝了一口,仍是那种清涩的味道,或许是心境的原因,我却从中品出了一丝别样的伤感。父亲看我这样,又独自感叹道:“尽管茶是树叶,但不是所有的树叶都有资格成为茶的。”刚开始,我并未理解父亲的用意,便端起杯,就着涩味再联想父亲期中时说的话,我似乎理解了父亲的意思——我们都是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十分优秀的。
茶与树叶,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唯一可算得上是区别的,或许就是那股清涩的滋味吧。其实,每个人都是一种茶,每个人的滋味都不相同,但只要用心领会,或许一湾清水就会流过我们的心头,浇灌出一种别有滋味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