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阿昆约我游后登山
走到一段树荫覆盖的山间小径上时,他突然轻轻吁了一口气,对我说:“我听到小芳的消息了——她下岗了,回到老家乡下,在叔叔的果园里干活,生活得很不错
只是一个人在乡下,有时会难免想念朋友的
” “是谁告诉你的?”我问
看来干妈真咯病得不轻
她躺在火塘边的土炕上,脸色惨白,面容枯槁
听到我们娘仨进去的声音,她艰难地将目光转向我们,对旁边的人说:“给亲家母做饭
”又闭上了眼睛
我们在对面的炕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她
这期间,有不少的同村老人、妇女出出进进,有的拉拉她的手,静静地在旁边坐一会儿,有的就站着,轻轻地叹一口气,噙着眼泪走出去,还有不少人在门口往里探望,眼睛红红的
院子里,有几个木匠在做棺材
罗某出身在农夫家园,昔日分居,父亲罗家富简直一无所有
罗家富节衣缩食让儿子读了一其中专,本想着儿子罗某出来能有口饭吃就行了,却没想到,厥后儿子竟也成了一个小东家
凌晨,想到就要离开长沙了,我决定再花费一些时间,为刚出版的图书《天堂里的哭泣》、《地狱里的微笑》写几百个字,就算繁衍,也要做出一些敷衍的姿态
写完,一直到天亮,我在不同的论坛上发布了图书封面图片,然后睡觉,到下午2点,于是耽误了行程,遂决定明日再回娄底
下午4点,密集的云层,收回阳光,一丝不剩,风雨交加
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袭击长沙,窗外风驰电掣,屋子里四处漏水
关电脑,拔网线,用水桶以及脸盆接水,房间里积水蔓延
又见棕树,又见棕树,这是演义的名字,也成了我的人生体验
如许的偶然,就如许撞见了,撞得莫名怪僻,又撞得适得其所,撞出了人生的不老天下
大概这是偶尔之中的必定吧,唤我记起儿时栽下的故土树,那是最罕见的大叶杨,栽在楼前楼后,几十年的功夫让它们一每天长起来,成了两人合围的巨树,每一起年轮,每一片树叶都录下了我对它们的向往关心
故土树也唤我记起了幼年时的痛快:夏季,顶着骄阳,到草甸子里去捕获蚂蚱,汗干洗净过脸颊,草叶划破过小腿,带着战利品靠在树下纳凉那是故土最吝啬的情味;冬天,踩着没膝深的大雪,走在上学的路上,一齐笑声,笑歪了头上的棉帽,震落了大叶杨身上的冬衣那是故土最特殊的妙趣;下雨天,卷起裤脚,拎一双母亲做的布鞋,趟在污染的泥水里,忘了功夫的流动,忘了还家用饭,大叶杨却从未责怪过咱们那是故土最淳厚的欢乐;钻到地沟里去藏猫儿,爬到房顶上去打扑克牌上得了天,也入得了地,不知干什么,即是没有爬过大叶杨,那是故土最怂恿的童趣
点点滴滴孩提期间的回顾,历尽沧桑了半个多世纪的打磨,仍旧明显,倍感留恋
固然,其时还不知故土是基础不长棕树树的,却认定了故土的树赋予我的是淳厚,是淳厚,是关心,是无需汇报的珍爱
人说,有故土树的场合即是天国
让心还家,去天国体验优美,那种味道惟有爱故土树的人才领会获得
人过中年后,客舍外乡,离故土树远了,几何次回忆,几何回遥望:明领会故土树在朔方,总感触故土树就在身旁;明领会家在远处,更感触家就在意上
那是一个真的没有棕树树的场合,却是一个四处都有故土树的场合,一个最最纯洁的场合,纯洁得没有一点缺点,白雪茫茫成了它定格在我精神底板上静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