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双皮鞋,就令我回忆起在这里读书的那个时候
蒋老师的这双皮鞋,可是只有去乡上开会或做客时才穿,平时是轻易不穿的,今天这双鞋还居然好好地躺在床脚下
好奇心让我忍不住像天真的孩子般问老师:“老师,你这双鞋穿多久了?”
海霞是极有才气的,入校后的第一篇作文即被老师认为是抄袭而来
在我们的请求下,她有时也放开嗓子,唱一首童安格的《一生中的第一》
其实那时我们相交不算太深,只是偶尔一起玩耍,显得比较亲切和实在
我们将要哔业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喝了个酩酊大醉
醒来后发现了海霞送来的一个纸包,里面有盒男用营养霜和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写着: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你所有关切的目光;忘不了,这样平淡的日子里你孤独的步子与歌的沧桑
谢谢你曾经给予我的诚挚和热情,今后漫长的岁月里,是否会偶尔记起年轻的日子里,曾经有一个“丫头”? 此后,我没来得及向她告别就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我们是通过书信来往加深理解的
这种书信交流一直持续了好多年,这中间发生了许多事,错过了许多人,却从未中断过我们之间的友谊
有次她对我说:你是所有朋友中给我感觉最踏实的一个,在你面前,我无所顾忌,没有不可以说的话
这段话一直让我非常感动
海霞哔业后分配在一家电视台工作,我在另一个城市的报社当记者
我们恰好又都是喜爱文学的,我写诗歌,她写散文,偶尔发表了一两篇(首),都不忘给对方寄去,同享一份喜悦
有次我赠给她一本收入我作品的诗集,她回赠我一片红叶、两片栀子花瓣,说:“红叶是我发神经爬到山上专门为你摘回来的,秋天满眼的红,一种淡淡的清香;栀子花散发着一种高雅的香气,你要各闻各的味,你会说:真的各有千秋!”我深深地体会她从远方给我的这些话,像面对面一样的真实,并为这些优美的句子所折服
1994年的夏秋之交,我去北京出差,回来刚好经过海霞居住的城市
我找好一个宾馆住下,然后拨通了海霞的电话
她开始以为我是在另外一个城市和她通话,当她知道我已在她居住的城市时,她一定在电话的那头跳了起来
海霞领我拜会了她的父母,那是两位慈祥的老人
他们用北方人最高的礼节“包水饺”接待了我
晚饭后飘起了入秋后的第一场雨
我们谈了很久,许多说过的和没有说过的话
只是谁都没有提起感情
雨下得稍微小一些时候,我送她回家
我让她第二天早上不要来送我,因为我知道海霞是最见不得送别场面的
第二天她果真没来,我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车
一路上空荡荡的,像失落了点什么
回家后不几日,海霞的信就躺在了我的桌面上
信中说:“八点的时候我又去了那家宾馆,敲开305房门却已是人去楼空,我独自在车站转了很久,虽没亲眼看着你离去,我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了……”
每一场戏老是在人群慢慢散去的功夫闭幕的,今夜也一律
也深了,我回到我的居所,看着那重沉沉的二十元群众币
这是一种嘲笑,在她们眼底,我不过一个叫花子
“钟点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秋月如轮,庞然大物
晶白亮透的圆盘边际镶着一起淡细炫手段金边,煞是宏伟
定睛细看,那枝繁叶茂的木樨树下:吴刚在伐桂,汗流浃背,嫦娥在翘首凭栏,双眼望穿,玉兔在绿草莽花间腾跃,笑看尘世
秋月大如斯,何似在尘世
八、我总是在想,我的记忆是不是活在长街的那头,而我的年轮死在长街的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