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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们也会把手伸进杨树根或者水柳根下乱摸一通,但是只要摸往往是有收获的
在根须轻柔的触摸下,手里攥着的是小草鱼或者小河蟹
偶尔也有搞恶作剧的说:“水蛇啊!”于是一伙人顷刻作鸟兽散,但是发现是骗人的后,又继续潜进水中
记得宋词有个词牌名叫《摸鱼儿》,后来我就想古人肯定像我们一样爱找乐子,不然怎会取这样一个跟水有关的有趣名字
捉到打牙祭的小鱼后我们开心的笑啊,宛如清亮的水
受感染的河也跟着笑了
雪越下越大,慢慢的湮没了所有冬季,双手插在口袋里,坐在街边的石凳上,任由冰冷侵蚀浑身
看着献岁的第一场雪,这场雪憧憬了很久,却是特殊的冰冷,茫乱的雪花,丧失了回顾中的和缓,恍若漫天的回顾,让人无处隐藏,只能静静的接收,全力不去触摸
去过寺院僧人们用的碗,一个压一个的倒扣,盘子,小盆,似乎所有有可盛之物的杯皿容器,空着时都是倒扣的
师父说:里面有水,就会生虫
碗不是生虫的地方,把水倒掉会伤了虫,倒扣即是护生
你看,一只空着的碗,也可以这么爱
听说他现在过得很好,平常就打工,周末就骑着自行车到镇里的教堂作礼拜
如果说语言上的这些政治规约已经被现代语法家们从政治属性中割裂开来(很难想象一个不懂语言的政治属性的家伙能算是懂语法的语法学家),那么,文学中的所有机制,都是政治关系的制度体现
诗的韵律、节奏强弱,结构力量等等,这些规约都是政治关系的内化形式
现代诗违反格律诗的要求,恰恰证明了它的政治属性(也规约相对)
至于小说中的虚实关系、飞白关系,结构关系等等,无一不受政治结构的同构
这一切足以表明文学的政治属性
10、像我这种人你除了惯着也没有其他法子
/> (一) 娘病了,娘得的是肝癌
娘在痛,娘的眼窝陷下去了好几圈
从前,没病的娘像头牛,家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从前的娘更爱笑,嘴角一动,脸上便开满了菊花
病了的娘笑像哭似的
医生说,娘就这几个月的人了
我爹死得早,是娘把我拉扯大,娘得了病,我的心被碾碎了
我瞒住了娘,也瞒住了姐
姐这人感情特丰富,说哭就哭,而且哭起来就没个完
姐知道了脸上肯定留不住
我哄娘,也哄姐,说娘得的是血管瘤,没大碍,做了手术就会好的
我没有瞒小莉
见到小莉我像失散的孩子见到了亲人,在她怀里放声痛哭
小莉楞了一会,然后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想起了娘的好事,比如娘帮她洗衣服,娘帮她热饭,娘帮她买菜……一想到娘的好事,小莉就动了情,脸上立刻挂满了泪珠儿
可哭归哭,小莉的脑子并没哭昏,她提醒我:“娘这次恐怕是熬不过去了,你要和舅舅多商量,免得娘走了,有闲话
” 在舅舅家里,我端端正正地坐着,脸色凝重,手里捏着一把报告单,那气氛搞得像法庭宣判似的,很压抑
当着姨妈和姐的面,我把娘的病情说了出来
姐听后,立即放声嚎哭
姐一哭,姨妈也跟着哭,姨妈哭,舅舅也跟着哭
周围的的气氛被哭声笼罩成一片悲伤
好在小莉懂事,自己哭归自己哭,还知道扶着姐姐,还知道帮着姨妈擦眼泪
我没有哭,我是一家之主,哭会乱了分寸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让娘到肿瘤医院做化疗吧,人虽痛苦,但效果明显
”舅舅不同意了,舅舅说化疗会掉头发的,你娘是聪明人,知道了会死得更快,而且死的时候还光着头,太惨了,不忍心
姨妈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带你娘、带你娘去上海吧,看看、看看能不能换肝……”耳边的哭声搅得我没了主张
这时舅舅发话了,舅舅哔竟是舅舅,他是娘家人的权威
舅舅的话一锤定音
“小进啊,就让你娘去第一人民医院吧,肿瘤医院不去了,有什么事由我担着,舅不怪你们的
”一番话,我翻腾的心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一阵,社会上正在闹非典,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听人说,非典病人只要打个喷嚏,对面的人就会立马倒下,越传越邪乎
我是不信的,可不信归不信,咱去的可是医院啊,娘的心里有顾忌,我的心里也担忧
小莉到药店买来了双层口罩,说戴上它就不会传上非典了
娘戴上口罩笑了,而我只觉得喘口气都很难
于是,我带着娘去了医院,是戴着双层口罩去医院的
娘躺在病床上,半睁着眼,那神态比在家里安祥多了
我找到主治医生,询问何时做介入手术,医生慢悠悠地吐出二个字:“快——了
”都说现在的医生比猴精,看来光说白话真的是不行
我把做医生的堂兄找来了,请他和医生说说,娘的病是等不得的
我交给他一只红包,里面是五张领袖们的头像,我悄悄对他说:“请你转交给那个医生,手术做好了,我请他们吃饭
”堂兄揣着红包去了
一会的功夫,医生来通知我,让我在手术书上签字,说明天下午就做介入手术,让我和娘有个心理准备
我安慰娘说:“明天的手术就像割阑尾似的,割阑尾就像在田里割麦子似的,没危险的
”娘听后也安慰我:“娘不怕,娘也见过世面,娘还等着回家打麻将呢!”听娘这话,我如释重负
晚上,我给娘打来热水,为她洗脸,洗脚、捶腿……我躺在椅子上陪着娘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下午,姐来了,姐的脸上也捂了只口罩,只是比我的那只还要大
我和姐推着车把娘送进了手术室
我坐在走道边的椅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姐也一声不吭
我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时站起来朝手术室里张望,那神情有点恍惚,像掉了魂似的
两个小时过去了,娘终于出来了
娘躺在小车上,痛苦的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嘴角动了动,娘的一半脸像在笑,一半脸像在哭
我把娘抱到床上,娘像个听话的孩子一动也不动
不一会,娘渐渐地睡熟了
晚上,堂兄把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请到嘉年华吃饭去了
我和姐陪在娘的左右
夜色渐浓,玉盘样的月,明晃晃地挂在了天上
我坐在娘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娘的脸,那张慈祥的脸已被病魔残酷地扭曲了,那张熟悉的脸让我感到有点陌生
(二) 娘得病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邻居大伯大嫂们都知道了
婶娘来了,婶娘带来了一篮水果和300块钱
见到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婶娘伤心了,她用手使劲擦眼睛,左擦一下,右擦一下,擦了一会,眼泪就是没下来
婶娘和娘心里有层隔阂,那隔阂不是墙,而是纸,薄薄的,一捅就破
奶奶在世的时候,我家和婶娘家是住在一起的,婶娘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奶奶吵,说奶奶偏心眼,总向着我家
奶奶回婶娘话时总喜欢把我拉到怀里,一边抚摸着我的头,一边大声说:“他爹在外当兵,家里没个当家人,我不向着他,向着谁?”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听不到婶娘的吵声我是睡不着觉的
娘见到婶娘,吃力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很痛苦,像哭似的
邻居大伯大妈们也来了,病房里立刻活跃了许多
娘在家的时候常和他们一块打麻将
娘识字不多,可打麻将的水平不低,娘记性好,脑子反应快,赢的次数总是大于输的次数
见到他们,娘的眼睛里有了欢乐
大伯大妈们排着队一个挨着一个上前安慰娘,说,等病好了咱们还一块打麻将
听到打麻将,娘咧开嘴笑了
我和姐轮流着值夜班,一刻不离娘的左右
见到娘的时候,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总是挂着笑
即便上班,我的心也留在了医院里,留在了娘的身边
我曾天真地想,娘当初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孩子啊,靠我们担着,真的吃不消了! 姐夫给娘送来了清炖的甲鱼,娘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我对娘说:“能吃就多吃点,这样才好得快
”娘说:“我实在没有胃口了,我也盼望自己快点好,可这次不知怎的,老是梦到你爹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不是我爹要带我娘走了
看来娘是熬不过这个夏天了,娘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小莉送来了黑鱼汤,说这汤很补人,可娘就是不想喝
娘心里已经想不到喝了,她心里惦记着家,惦记着孩子,也惦记着自己这次能不能闯过去
娘问小莉:“这几天孩子吃什么了?”小莉说:“孩子有我带着,娘你就放心吧!” 舅舅和姨妈来了,娘见到亲人不知哪来的一股劲,没要我拉,一下子就坐直了
姨妈见我脸上又黑又瘦的,心痛地说:“你也要休息啊,不行就找个保姆吧!” 为了减轻我和姐的压力,娘主动提出来找保姆,让我和姐晚上回家睡
病房里,每天都有做保姆的外地人走动,我找到一位结结实实的中年妇女,请她侍候我娘
她也开出了价钱,每天三十五元,我也爽快地答应了
保姆来了,人很勤快,也很老实,没事的时候常陪着娘聊天,到是减轻了我和姐的压力
可娘的病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我的心依然沉重
听医生说,做完介入手术,三天后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娘的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连下床走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沉不住气了,去找医生
“我娘还能不能回去?”我大声地问
医生不紧不慢地说:“你娘的病太重了,不可能回去了
”我变得越来越不耐烦,甚至想上去揍那医生一顿,可一想,医生也不是神啊,况且娘的病那么重,真的是回天无术了!娘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副呆呆的样子
我不敢正面瞧娘的眼睛,那眼里分明是一种责备,一种埋怨,一种求生的本能
我不敢看,真的没有勇气看
早晨是病房最忙的时候
病人起床洗漱,家属忙着买早餐,医院里那个催款的老头也会准时出现
那老头走进病房时脸总是板板的,没有一丝笑容,老头用高高的嗓门喊道:“十六床今天要缴一千五百元
”,“十七床还差二百四十元
”……那嗓音就像黄世仁逼债似的,人人都烦他,可烦也烦不掉,那老头还会每天准时出现的
那个腿上切了血管瘤的女教师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她常在娘的面前夸我,说我是个大孝子,有出息!可娘的脸上没有笑,只楞楞地盯着女教师的腿,眼里全是羡慕
那天,我扶娘起来的时候,发现娘的肚子变大了,鼓鼓的,像座小土丘
医生说,娘的肚子里有了腹水,这是最令人担心的事
娘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隐约知道得的什么病,可娘的嘴上还是不问
娘不问,我的心里越愧疚
医生给娘用上了白蛋白,隔天用一瓶
娘的心里焦躁不安,嘴里开始骂人了,娘骂医生是骗子,只知道要钱,不会看病,是庸医
娘开始怀疑自己的病看不好了
姐的脸也瘦了
有一天,姐塞给我一只信封,说里面是1000块钱,由娘看病用的
我没有收
姐又交给小莉,小莉说这钱我不要
姐把钱交给了娘,娘把钱收下了
娘嘱咐我:“就剩下你们姐弟俩了,你姐的情况你也知道,这钱就留着你姐夫四十岁生日用吧!”我点点头:“娘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 那一天,娘突然告诉我,说家里有几张存折,要我回家找一下,另外还有一块银元和一只银锁,那是外公临死前留给我和姐的
娘给自己预备后事了
回到家,我在娘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把娘说的地方逐个翻了天
娘的记性真好,所有的存折,还有那块银元,那只银锁全都在
晚上,小莉给我送饭
她把我悄悄拉到走廊上,小声对我说:“咱家买的新房子已到手了,下午刚拿到钥匙
”小莉神秘地从包里取出一串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准备什么时候装修
听到这话,我脸色阴沉了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忙这些?”我恶很很地说道
见我不高兴,小莉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委屈地说:“娘的一生真是苦命,日子刚刚好过,却要离开我们,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想赶紧把房装修好,把娘接到新房里住上几天
”一番话,我的心像刀割般难受
舅舅来了,他把我拉到楼梯口小声地说:“你娘的病看来没指望了,说句不该说的,你也不要瞎用钱了,免得人财两空啊!”我理解舅舅的话外之音,我更理解所谓人财两空的含义
我把舅舅的话如实告诉了小莉
小莉问我怎么办? “怎么办?死马就当活马医,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真是死脑筋,舅舅都这么说了
就你缺心眼儿
” “反正不是你亲娘,你当然不会太伤心的
” “是亲娘又怎样,你姐用了多少钱?出了多少力?” “你放屁!只认识钱,不认识人了
”
她说:“任性、撒娇、偷懒是我的权利
”
香波叔是个种田的好把式,力气大得惊人
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在湖北烧炭,每次挑百多斤木炭下山走五六十里路不歇气,而且能扶犁打耙,搞生产很有一套
香波叔会做事但不会讲话,当了队长后,每天晚上开会,三担牛屎六箢箕,把工一派完就没词了
然而最令他伤脑筋的是自己识字不多,每天晚上开会要念语录读报纸
平时读报的任务都由会计担当,因为几个生产小队干部中,只有会计章次读了几年小学,报纸上的文章,虽然章次也有很多字不认得,但是队里识字的人没几个,就是念错了也没人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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